在李贺的世界里,最先夺目照眼的是色彩。我多年喜欢的台湾作家张晓风在散文《色识》中说得极好——“像李贺,最擅长安排‘红’‘绿’这两个形容词前面的副词,像:老红、坠红、冷红、静绿、空绿、颓绿。真是大胆生鲜,从来在想象中不可能连接的字被他一连,也都变得妩媚合理了。”
除了前面提到过的《李凭箜篌引》《金铜仙人辞汉歌》,李贺的许多名作都跳动或泼洒着“大胆生鲜”、瑰艳诡奇的颜色: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。角声满天秋色里,塞上燕脂凝夜紫。半卷红旗临易水,霜重鼓寒声不起。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”(《雁门太守行》)“春月夜啼鸦,宫帘隔御花。云生朱络暗,石断紫钱斜。玉碗盛残露,银灯点旧纱。蜀王无近信,泉上有芹芽。”(《过华清宫》)……